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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戏采访作品专稿‖徐小英:圆梦高山戏

    2017-03-08 09:55:56  作者: 来源:
圆梦高山戏

徐小英

      丁酉年农历正月十三,陇南市文联、武都区委、区政府组织了一次大型的国家级非遗高山戏文学采风创作活动。全市5O多名文学爱好者分10个小组深入到魚龙镇的10个村庄进行了一次为期两天的深层次釆访。

      我被分在礼县组,重点采访观音村。中途在武都区委常委、宣传部长周立钧同志的带领下,又采访了上尹村、下尹村、安子村和王沟村,不仅对高山戏有了形式上的了解,还对它延续至今的价值和内涵有了认识。

      采风活动时间安排非常紧张,报到的当天下午五点,召开预备会。我因从兰州出发,到金都宾馆会议已经开始,没来的及办理报到登记,把行李搁在报到处,便上了十三楼会议室。陇南市文联主席毛树林先生正在绘声绘色地介绍高山戏的产生和历史背景。

高山戏采访作品专稿‖徐小英:圆梦高山戏

      他说:高山戏是在特定地域环境下形成的一种特色鲜明的地方小戏,其发源地位于海拔2000米左右的大山深处。1975年武都《开锁记》代表甘肃省进京演出,新华社在《人民日报》等媒体播发报道时称其为“高山戏”,从此,高山戏被载入《辞海·艺术分册》、《中国戏曲志》、《中国戏曲曲艺词典》、《中国戏曲剧种手册》、《中国戏曲剧种大辞典》,成为中国260个地方剧剧种之一。2008年,武都高山戏入选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同时,被誉为“中国戏曲理论研究的活化石”。

      接着武都区文联主席赵元鹏先生详细讲解了高山戏的结构。高山戏是由花灯和社火两个部分组成。“过关”、“蔓庄”、“上庙”、“走印”是高山戏表演的四个程序,与耍龙、舞狮、旱船、竹马、掌灯一起表演。踩台、打小唱、开门帘小节目,是高山戏的前奏。在舞台上表演的《开门帘》《斩蔡阳》《咸阳讨账》《刘四告状》《老换少》《白玉霜》《康熙拜师》《儿嫌娘丑》等是高山戏的正本。正本开始,才能听到吆嗬嗨,看到演故事,大身子戏。

高山戏采访作品专稿‖徐小英:圆梦高山戏

      高山戏始于娱神,传承和发展于自娱,所有女角至今仍沿袭着男扮女装的传统习俗,唱词没有脚本,祖祖辈辈口口相传,且传男不传女。其唱腔或欢快激昂,或哀婉忧伤,悠扬婉转,韵味无穷,极富情感表达。

      高山戏极具私密性的传承方式使其始终保持着神秘性。其演唱过程中的“过关”、“蔓庄”、“上庙”、“走印”四个环节最富有神化色彩。表演时乡亲们认为舞狮和“把式”们都有神灵附身,表演虽然热烈欢快,但表演者和观看者却都一个个神情肃穆,庄重虔诚,连小孩子此时都会不吵不闹,表达了乡民们对神灵的敬畏之情。

高山戏采访作品专稿‖徐小英:圆梦高山戏

      高山戏开演时间一般在正月十二左右的傍晚时分,俗称“出灯”。“出灯”时的“过关”神秘而又庄严,全村的男女老少跪在路上,让舞狮和“把式”在头上跳过去,以驱除病魔和晦气,保佑人们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清吉平安,平日里那些身有疾患的人对“过关”争前恐后。“过关”一结束,排成一队的演员们在“灯头”的带领下围绕村庄走一圈,叫做“蔓庄”,有“划地为城,永保平安”之意,其作用犹如将村庄用藤蔓缠绕起来一样,外面的妖魔鬼怪便进不来了。在元宵节当天上午要“上庙”,演员们排着队伍,在“灯头”的带领下去庙里娱神,首先是集体跪拜、上香、焚纸,然后由头把式、二把式、三把式和头旦、二旦、三旦在鼓乐声中跳“凤凰三点头”,舞毕,再次跪拜、上香。紧接着就是“走印”。“走印”就是演员们在“灯头”的引领下,在打麦场或平坦的田地里和着鼓乐唱着、舞着踏出一个“佛法僧宝”九叠篆字的印章来,寓镇村驱邪、祈福平安之意。

高山戏采访作品专稿‖徐小英:圆梦高山戏

      元宵节上午十点左右,我在下尹村跟随舞龙、舞狮、掌灯、把式的社火队一齐上庙,目睹了一场高山戏的所有程式。一群脚上沾满泥巴、双手布满老茧、脸上泛着红血丝的男人们身穿各种做工粗糙、材质粗陋、颜色艳丽到近乎俗气的衣服,头上垂挂着各种鲜艳的花朵和流苏饰品的帽子,在横蹿着寒风的严冬山野忘情起舞;这一群从未受过专业训练的庄稼汉,扯着他们平日在地里吆牛喝马的嗓子,和着陶笛、大筒子、牛角扁、鼓、钹、镲、锣、铃……等打击乐器,一板一眼,一会儿雄浑、一会儿婉转;一头栩栩如生的狮子,在神灵附身的一瞬间,周身鬃毛竖立,浑身颤抖,脚步凌乱,目眦欲裂,让人望而生畏。走在表演队伍最前面的一个人叫“灯头”。“灯头”手里举着一盏长柄的长方形纸糊灯笼,灯笼的前面写着“风调雨顺”后面写着“国泰民安”,表达着乡民们纯朴善良的美好愿望。表演者排成长长的一队,在“灯头”的率领下行进中载歌载舞,跟随表演队伍两边和后面看热闹的男女老少,尤其妇女,一进庙门即刻逐庙堂上香、点蜡、烧纸、敬贡、磕头、拜神。就是这群人和他们的神灵一起,在叠嶂峰峦之中把高山戏一代一代相传。

      上庙议程结束,我从祖师爷庙出来,看见过河卒和阿丑站在麒麟山顶,被风吹红了面颊,衣襟吹起了角,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走印”。他俩告诉我:“唱高山戏的队伍,走的貌似漫不经心,其实他们跟着“灯头”循规蹈矩,一会儿就能踩出“佛法僧宝”九叠篆字的印章来。

      我急忙拉上防风衣拉链,带上吊在背上的连衣帽,爬上山顶。寒风还是从领口、袖口、裤口钻进了衣服,浑身的关节收缩起来,酥软的骨头在风中一下子硬邦了。身边的人都挺直了腰杆,裹紧了衣服,像米仓山上挺拔的青松。2016年的冬天没有下雪,城市里的冬天被暖气包裹,我在鱼龙品尝到了冬的滋味,领略了一次寒风刺骨的厉害,好像我的骨头缝里都生出了冷气。虽然冷,我们还是坚持俯视印章的显现。不一会儿,一块平整的田地里,一个复杂的篆刻印字真的走出来了。这是鱼龙镇乡亲们的心印,他们期盼的祥瑞,和美,丰年,昌盛都在印里,所有的好光景都刻在印里。

      阿丑详细地介绍着当地的风俗,过河卒谈着曾经在这里工作时的感受。指着脚下山河,唱起了张惠妹“我站在高岗上远处望”。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眼望不到底的山谷,被沟壑里上升攀爬的雾气笼罩,一座山就像一个健壮的汉子。随着太阳的升起,雾气缠绕在山的中间,像给山系了一条腰带。一个个彪形大汉手挽手、肩靠肩巍然屹立,形成了鱼龙的天然屏障。我看着眼前的这幅气壮山河的水墨画,不知不觉陶醉在高山戏里,陶醉在被群山怀抱错落有致的村庄里,陶醉在种植“米仓红芪”的层层梯田里。

高山戏采访作品专稿‖徐小英:圆梦高山戏

      我们到了一家用黄土拍打的墙壁,参差不齐的石板屋顶,斑驳厚重的门框的屋子里,喝着滚烫的热茶和自酿的美酒,吃着村民自己种的土豆,不遗余力㧜的搅团,窃喜自己舍弃恒温的居室,放弃“葛优躺”,忘却席梦思床上翻手机,踩在冻着冰茬子的土地上,尽情地呼吸新鲜空气,全身心地拥抱大自然。

      在鱼龙的两天,我不仅看到了保留着中国原始文化的高山戏,而且还见到了一户鲜活的中国传统模式的四世同堂家庭。这是观音村担任了40多年支部书记闫首招的家。

      正月十四的一天,鱼龙的天上正飘着雪花,地上结着冰溜子。我们一行十五人去他家时,宽敞明亮的厅堂里炉火纯青,四盆炭火辉映着一家人欢天喜地的笑脸。刚进门,一股祥和美满和谐之风迎面扑来。年逾古稀的闫首招老人客气的给客人装烟,老夫人拿着一块手帕,一边擦火盆,一边煮茶烧酒,儿子端茶斟酒,女儿、儿媳妇、孙女们在厨房做饭,淘气的重孙、重孙女拽着太爷爷太奶奶的衣襟穿梭在客人中间,不时使个鬼脸,孙子孙女唱高山戏回来,和客人们照相合影,全家老少喜笑颜开。我国传统的四世同堂家庭让我在鱼龙相遇,并且以贵宾的身份,亲身感受了一次高山上的纯朴民风与和睦家风,美美地饱尝了一次洋溢着中国传统家庭欢乐、幸福氛围、且带着“戏”的年味。

      我在陇南市直机关工作了十八年,在武都生活了十八年,对高山戏闻所未闻。没想到离开武都十五年后,来到鱼龙零距离地观摩了高山戏,与高山戏的戏模子谈论过去和将来,面对乡亲们一张张曾似相识的笑脸,过了一个香喷喷的大年。

高山戏采访作品专稿‖徐小英:圆梦高山戏

摄影:陈玉梅

作者简介

徐小英:女,甘肃西和人,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作品集《情满家园》《我有一幢布满雕花的木屋》。

【编辑 赵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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